许鞍华导演大学念文学时主修诗歌,感其解忧纾困,于是便一偿多年心愿,好好拍下香港的诗文风景。
电影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记录许鞍华导演亲自拜访多位香港诗人好友,如淮远、饮江、邓阿蓝、马若等会友论诗;并借用资料影像及照片,追怀已然离逝的西西和也斯。而整部电影的重点就落在第二部分已移居深圳,性格自由率性的诗人黄灿然及第三部分在台湾忙于讲学兼顾家庭,积极入世的诗人廖伟棠。香港诗或香港诗人宛如边缘的小草,在生活压迫挣扎的同时,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
第60届台北金马影展金马奖 最佳纪录片(提名)许鞍华
《诗》下载观后评论: #BFI 长评-脱手的鼻毛。主要聚焦在两位诗人黄灿然和廖伟棠身上,以两位不同去向的港人的态度和观点阐述两种未来,两人的哲学观点结合导演的镜头语言交织构建出了一首不算完美但足够真诚的散文诗。离港展现的是不在此山中的视角,结合着导演山中视角非常不错。非常喜欢黄“经济流民”,结尾以朗读诗的形式展现过去写下的香港对照画面上许鞍华以搬演形式展现的现在。这部分让我想起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的“没有一个人能跨入同一条河流两次“,黄灿然的和许鞍华的诗仿佛是河流中的锚定物,固定了一个空间的刹那。廖伟棠的部分则是另一个方向,解读诗句的同时表达的内容也似乎阐述着他哲学,就如同是否还要重复?重点似乎是并不是是否,而是理由,从不变与变化可以看出他诗背后自己的面孔。非常喜欢的是搬演时时间的流动和倒放处理的怀念。
诗人们都太有个性了,淮远开头举的例子就让人乐得不行。人生总是会陷入先剪鼻毛还是先打蟑螂这样的困境,可能正是因为他们的不年轻,不刻意去追求宏大,再刻意地从香港的现状中抽离出来,才让他们的诗歌更能够用口语化的方式贴近生活,与劳动人民的关系更密切。辛波丝卡的身影经常出现其中,取材于日常的诗更平易近人。香港和北京之间的文艺交流似乎从来没有中断过,两地的文化从来不是割裂的。过去的北京会可爱很多,香港可能也是这样,一系列如皇后码头这样的事件过后,集体记忆会被逐渐磨灭,遗忘的终会被遗忘,而诗不会。策兰能够在几十年后影响读者,产生共振,许鞍华也是因为从诗当中得到很多安慰,才成为现在的许鞍华。很多作品发表不了没有关系,更重要的是诗人的精神,不要为了安全而自我晦涩,要打倒象征主义成为活生生的玫瑰。
与其说以纪录电影叙诗,不如说是以诗为载体,回忆一段往事,述说一座旧城,怀念一位故人。表达不应受桎梏而晦涩,文字也应当超越象征,而形成某一种鲜活永恒的力量。可惜,诗人的黄金时代或已逝去,留下的是生活琐碎,日常俗世。那些诗歌,那些言语成无树的叶子。诗人们还并未沉默,说过的话,再说过的话,那些存在于过去的诗,那些诞生于未来的诗,仍会成为顽强温柔的臂弯,包裹着时代,微小的,寻常的,忧愁的,念念不忘的。从选取的“片语只言”中可以窥探希望传递的那一份表达的“真实”,也可体会其中感受,但的确“有能力记录”时,必然存在重重顾虑与无可奈何的限制,活生生的表达终究只能立身界限之内,好在我们还有诗,那些死后方存在的诗。
鹿特丹电影节,前后左右都被中国人包围。下午和网友见面刚提到我对小众电影的所求仅仅是一点超出意外和新鲜之处,为了这个,技术手段的纯熟不是必要的;应用在人为什么读诗上也几乎是匹配的——读诗是喜欢诗人们看待世界的角度,喜欢颠覆语义上的可能性,为了这一点迅速抓住你的奇崛,晦涩也好,无聊也好,别扭也好,都交织在一起成为意外。来自黄灿然的启发是,诗的可感知性(表意)比编纂性(表形)优先;也很喜欢他讲诗句是两种东西的拉扯下的形成(原句实在不记得…)。整个纪录片来看,好像还是更喜欢廖伟棠的风格。不过含男量确实有点高,黄灿然忘年恋的生活片段也典型又老套;唯一出现的女诗人又专门取流泪的象征……实在因此腹诽起来。
比起電影本身倒是映後更有趣。「為什麼電影中文名叫詩,英文叫elegies?」「因為最開始申請funding時就用黃燦然哀歌的英文elegies去申的,後來取中文名字覺得叫詩最簡單。」「黃燦然用普通話念詩,中間有一句冒了閩南語出來,廖偉棠則用廣東話念,是故意這樣安排的嗎?」「我當時都沒發現黃燦然還用了閩南話,後來看的時候才發現。語言的問題,黃燦然講的很複雜,你們可以去找他講的視頻來看,我講不太清楚。」然後講到黃燦然那段有些擺拍,許鞍華說本來還念了《戀愛中的女人》那首,讓黃燦然自己來演,結果黃演得太爛了,就整段都沒用,說搭戲的女演員演得很好,可惜了。
松弛的、私人的、老友叙旧般的影像。在结尾许鞍华导演自己也说这个题材是几十年前就想拍的,现在终有机会实现。它注定私人,但许鞍华还是以很清晰的角度去给观众拍清楚“诗”这个东西的脉络,以角色阐述为主,诗词为辅。在观影的期间观众仿佛跟随人物的话语重回诗词瞬间并重新书写,但终究我不是“遭受苦难”的人民,能感悟但是会抽离出来,我的理性告诉我这部纪录片缺少一条主线(前半段我一直以为这是一部许鞍华写给香港这座城市的)但最后发觉这部纪录片便是她自己和周围人的诗。纪录片中呈现出一种散漫的环游,让我想起瓦尔达奶奶的脸庞村庄??️
3.5。许鞍华还是一如既往的真诚和可爱,只可惜,或许受限于预算或是疫情隔离的拍摄阻碍,以及众所周知的zz红线,总感觉有许多未尽之言。与其说是诗人纪录片,不如说是从更蜿蜒曲折的文学(诗的)角度来追忆香港这座城市不可追的过往,以及它失落的身份,因此英文名为挽歌也不奇怪了。谈及香港的印象,脑子里总会浮现张爱玲当年写半山那些曲曲折折的山路,纷繁难辨的色彩,柳暗花明的景致。说到底,每个人与这座城都有非常个人化的历史。所以,如果许鞍华干脆放手做一个自己的城市文学回忆录,或许会比现在篇幅不太稳定的诗人群像更立体一些。
又一部差点错过、看完后很庆幸看上了的片子。喜欢这部片子与否可能取决于你对香港的感情,对我来说,哪怕两个月前看恐怕都不会这么有感觉。对于片子里引用的诗本身,其实大多数都没有太戳中我,直到最后廖伟棠的出现——香港的诗真的要用粤语写才最有诗意啊。这是一个多么神奇的出世又入世、能把春田花花都写出超越戏谑的诗意的人,讲课也讲得如此行云流水。不过看着这几乎清一色的男性诗人,以及他们做出成就的年龄(以及vs.女朋友的年龄),不得不感慨,为什么生活中更有诗情画意的明显是女性,有时间术业专攻功成名就的还是男人。
@Garden Cinema:没想过是这样一部关于香港的片子,讨论文学和诗歌本身的部分和对香港的身份认同大概比重对半。后半段谈到廖教文学一秒重回本科课堂,又讲奥斯维辛之后该不该写诗,讲沉默,讲策兰,但我脑子里还是前半段黄说写诗嘛,第一二句是我写的,第三句就不知道是哪来的了。映后讨论不出意外地偏题聊到语言和身份政治,聊电影放映产业和影展curation,实在无聊,但可能如今在异乡谈华语文学本就是痴人说梦罢了。“我偏爱写诗的荒谬胜过不写诗的荒谬”,我们这样的人还能继续存在吗。
第2359部,许鞍华在众多诗人中突出了两个离散于香港之外的华语世界的视角,以寻求一种只能通过记忆捕捉的碎片,在城市交响曲式的镜头下,通过诗作为载体而塑造的乡愁化的港城。然而如同影片的英文标题用的是elegies挽歌,而不是poetry诗,这其实暧昧得表达出一种旧时时光的逝去 (必定有飞向启德的飞机),诗作为语言的薄弱。然而作者最终把落脚点放在两点,一,诗的未来;二,我与诗。许鞍华在纪录片中的现身与介入,总是把自己划于亲戚和老友身旁的故人,而以近距离的互动回归到自己的体验。
对我这个不熟悉的局外人而言,《诗》是一堂生动纯真的香港诗歌文学课,很能听进去。当看到Ann导用自己的话做结尾,说拍这部纪录片是因为她自己大学读的文学专业,往后几十年人生里,最难熬的时光都是诗歌支撑的,还是觉得真实且动容,也隐隐羡慕那种能够被文学照亮的能力。 放映后的读诗会,年轻的朋友读自己20岁写的诗,说那个时候的人生is all about love and poetry,想到自己19-20岁的时候也是如此,还自己印了一本诗集。往昔在不曾预想的瞬间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
终于在纽约大屏幕上看到了这一部 喜欢廖的部分多过黄的部分 最喜欢的画面是由深圳转回香港一幕 許鞍華不愧是香港看景最多的導演 香港的畫面拍的極好又富有生活氣息 和廖的儿子派火车出场于是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超现实” 讲策兰的重复:“如果这些话已经被说过了 那我的重复还有意义吗”“这首诗太多「假大空」的詞彙了 比如民主啊自由啊 「我們還好 除了尚活著 沒有其他恥辱」阿鞍一如既往的開朗笑聲真的非常打動人 看完這部決定回去讀詩!有一天也許它們也會給我力量
同为华语文学纪录片,《诗》从香港层层叠叠的光怪陆离里抽出纯粹的,短的,精巧的,《一直游到海水变蓝》从广袤的简单的乡土上延展出繁复的,长的。无所谓高下,贾樟柯和许鞍华敢做如此不讨巧的题材都是了不起的事。温柔私人的视角平铺直叙着诗人们的际遇,这种平易近人的人情感为Ann所独有。黄灿然的诗好得惊人,廖伟棠则是生命力满满的行动者,Ann是留下来的香港诗的读者,倾听者,作史者。“我永远在从这里离开,又永远在从别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