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与意识形态

Confronting half of her mother’s life—her mother who had survived the Jeju April 3 Incident—the director tries to scoop out disappearing memories. A tale of family, which carries on from Dear Pyongyang (YIDFF 2005), carving out the cruelty of history, and questioning the precarious existence of the nation-st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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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与大阪相识相遇相知相爱的丈夫相识之前，康哦母尼就已经有了一位在济州岛的未婚夫，是半岛培养出来的医生、随和的社会精英、毅然上山游击的队员，也由此死亡，与其他济州四·三事件的死难者一样。文在寅真的很了不起，因为他的决定，总联系统的在日「同胞」才有机会回韩国探亲，而大多来自南方的他们当年之所以有转向北方的政治选择，除了金日成不幸被多重滤镜加强的领袖魅力，更多就是直接来自南部当局当年的保守暴力。可是，「保守与进步派都需要接受公正评价」，韩国一代又一代努力的结果，在朝鲜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可能看到点点微光？梁英姬放弃诘问已经去世的阿布机，面对阿兹海默了的哦母尼，她也在重返济州岛的过程中终于达成了和解。还是要擦拭朝鲜的所有照片，还是要陪妈妈走完最后的路。最后还有仍在平壤的侄女，把骨灰送回平壤合葬

我不相信什么无政府主义，我们每个人，既影响着政治，又被政治影响。生在韩国的母亲，因为躲避战乱逃去大阪。因为讨厌韩国，就把3个儿子送去平壤，大儿子因此丧命，客死他乡。我特别能理解纪录片的导演，这个故事里的女儿，为什么会如此不理解父母的政治狂热，哪怕看到最后有一丝丝感同身受母亲当年在济州岛遭受的苦难，我都完全不能接受他们明明都已经在大阪生活了，为什么还会把儿子全部送到平壤。一边在日本生活拮据，一边给平壤的孙辈寄钱。一锅鸡汤让日本女婿很是开心，但这锅鸡汤是在大阪炖出来的啊。我百思不得解，为什么，到死都放不下意识形态里的执念，到死都没发现因为恨一个国家而爱上另一个错误的国家啊。

四个春天式的家庭纪录片，大阪除了上演游击队小打小闹，也有日朝人三返三折的苦难一生。这个家庭的气质是由只出现在镜头和镜框里的ちち塑造的，古板的男人决定了亲历过事件还要去接近政治，三个儿子即便不能保证生存也要送去平壤。女儿自然不能理解“革命的大义绵延烽火山”的意义，通过女儿视角提供的信息也实在有限——尤其はは得了阿尔兹之后——唯有记录。济州岛段的四三研究会像在捅刀子，不讲究谈话技巧就做口述史，哎。政府道歉了，骨灰仍要去平壤，东亚三兄弟各有各的近代史和处理办法，互相交织着投射到每一个个体身上滋味没有不苦的。

哇……太受震撼了。一个人对自己的来处和居处都不算认同，但是心向往之的彼岸却无法到达。不断被要求站队的普通人，其实他们的日常也只是在自己的家里煮一锅香喷喷的鸡汤。意识形态不同的母亲、女儿、女婿，依然是能和谐生活在一起的家人。但是亲人、故乡呢？这些生活最基本的组成要素，却那么触不可及。

一如既往有魅力的导演，坦然地说“我更多是出于义务而不是爱而去探望母亲，两三天我就受不了她了”，大概让很多负重前行的儿女松了一口气。有幸见到导演，非常幽默、真诚、充满活力。她鼓励我要勇敢面对自己抗拒的部分，虽然很难，但她觉得在那里之后才会真正放下来，且感到自由，

父亲的离开，母亲的老去，爱人的出现，失而复得又失去的记忆，女儿从摄像机后冷静的观察者逐渐变成在镜头里无法止住哭泣的女子。家的门牌，纪念碑上的名牌，几个名字的隐喻时不时的出现提醒着生命也不过是一个会被遗忘的名字。这一生太苦太痛，连健忘症也从来不是一种选择。

“我总有一天要把母亲的骨灰送去平壤，和父亲葬在一起，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所谓的意识形态，只是屠杀的合理化。逃离日本又逃离济州的母亲、无政府主义的女儿、总爱穿米老鼠T恤的女婿，三个意识形态不同的人，还是尽量多坐在一起吃饭，多拍些照片。

未经苦难的女儿总想探求更多，饱受折磨的母亲总是倾向忘记，或许只有阿尔茨海默症是解法。家庭之中，不计也不谈不同的ideology，只有一锅温热的参鸡汤，从母亲用以招待新家庭成员，到女婿用以抚慰年迈的岳母，成为牵系温情弥合创伤的药剂。

时隔70年再次踏上那片土地，当年18岁的小姑娘已经垂垂老矣。那些无法去理解的举动，甚至稍显极端的选择，在这里都有了无比合理的解释。每个人总是抓住眼前去理解这个世界。阿尔兹海默或许是剧中最让人遗憾的吧，又或许这是上天对她的一种恩赐。

意识形态只是在合理化杀戮…济州岛的风好大，战争真的永久影响了所有人，导演一生都在拍这个题材的影片，哥哥们被送到北韩,更多的人就是死在了屠殺裡⋯无法想象在死一万多人的屠杀里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希望康奶奶的记忆里只剩下塞满大蒜的鸡汤

导演此前拍摄了著名的纪录片《亲爱的平壤》而被朝鲜禁止入境。《汤与意识形态》是导演在母亲罹患阿尔兹海默症之后，试图追寻她的过往战争与屠杀记忆（四三事件），思考为何父母在六七十年代执意要把几个哥哥送回朝鲜。

政治立场不同的三人常在一起吃鸡汤，全篇节奏很舒服。最后在济州岛对母亲的“问”却是令我感到不适的部分。始终失语的母亲和对痛苦回忆的追问，过去受访时提到的名字和纪念馆里找不到的名牌，给人留下深深的无力感。